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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危机再临

第十章:危机再临

荒野上充满魔气。

这里是污染到人类无法生存、异形的势力范圔。浓郁的魔气渗入大地,刮起阵阵腐朽的强风,空气混浊不已。由魔气组成的乌云遮住阳光,即便是白天,此处仍化为无比阴暗的魔境。

长年于地底下累积力量的某种存在扭动身体。

——觉醒之时已至。(作者:其为放手世界之人@泛式)

大地龟裂,裂痕中心的土壤迅速隆起,化为一座山丘。

此庞然大物起身的同时,覆盖于身体表面的泥土剥落,在荒野中掀起一阵飞沙走石。

——这只从星球内部侵蚀世界的寄生虫,撕裂地壳羽化。

数量多到足以铺天盖地的异形,逐渐群聚至此存在身边。足以撼动天地的无数嘶吼,化为浪涛响彻整片荒野,如同子民歌颂新王的诞生。

该存在昂首俯视宛若芥子粒、群聚于大地的异形们——突然仰天长啸。

这正是替世界带来『死亡』的初始之声。

羽库将魔力缓缓注入飘浮在半空中的魔导公式,使其旋转速度加快。

“很好,就这样慢慢来。想像魔力正一点一滴从体内挤出来,将必要的魔力量灌注至魔导公式中。”

“好、好的!”

羽库以紧张的语气回应。

旋转速度愈来愈快的魔导公式——突然喷出火花,并高速旋转,最终产生爆炸。

“啊……”

看着自己的失败,羽库神情阴郁地垂下肩膀。

——羽臻苏醒后过了几天,两人在院子里进行驾驭魔术的训练,而羽音则是被派遣了一项特殊的任务已经离开前线都市维克托前往王城的途中。

“换作是一般人,反倒是在注入更多魔力这点上吃足苦头。”

羽臻坐在躺椅上苦笑着说。

“你是因为体内的魔术抗性异常偏低,导致很容易不小心注入太多魔力,所以得练习如何避免提供过多魔力。照此看来,你也许可以完全的继承我的能力,再结合自身的魔法能力或许这个世界会多一个希望。”

“对不起,若我有更多专长就好了……”

“任何事情都是一体两面,你只要学会驾驭魔力就好有关剑术方面会直接由我传承给你,而且英雄大多都会专精于某种才能。如果近战、远战、治疗与后方支援都难不倒——反倒会样样都不精通。你拥有属于自己的战斗风格就好。”

“……是。”

羽臻露出柔和的笑容,望着点头回应的羽库。

(问题是我没办法继续关注她的成长……)

参照前任英雄留下的笔记,再过十天就是羽臻的死期。但他日前太过勉强自己,导致仅剩的寿命又变得更短。

(在剩下的短暂时间里……我能做些什么?)

多亏天生具有稀有体质,以及靠着惊人专注力练就的高速绘制魔导公式技巧——让这位完全不懂战斗技巧的少女,在短短半个月内就拥有媲美一流魔术师的强大火力。

(我不是魔术师,所以没办法教她如何修改魔导公式。)

专精近战的羽臻,能提供羽库的助力十分有限。

“请问……您怎么了?”

羽库发现羽臻陷入沉默,担心地深锁眉头。她似乎误以为羽臻身体不适。

“不,我没事。比起这个,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麻烦你帮我泡杯茶。”

“啊……是!伊贝卡大人日前指导过我红茶的泡法,相信味道会比以前更好。”

看着脚步轻盈的羽库,羽臻不由得露出笑容。

——真是段安逸的时光。

——如今回想起来,自己的大半人生都在战斗中度过。无论是成为英雄之前或之后,脑中只想着如何与异形战斗,他也深信这就是自己的使命。

然而——

“……这种生活也不错。”

羽臻现在却自然地冒出以上想法。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已经看不清楚羽库的容貌,甚至连队羽音说过什么也记不起,当然不可能在人前说这些话。

即便是已经住惯的屋子,如今也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甚至会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与羽库相处的每一天都有如梦境般虚无缥渺——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更加珍惜这段时光。

希望这样的生活能持续到永远。

羽臻当然明白这是绝对无法实现的心愿。

数日后,羽臻在贵族的传唤下,准备动身前往议事厅。

羽臻感到身体愈来愈沉重,如今就连起身行走都很困难。他与羽库搭乘负责接送的马车,一起朝议事厅前进。

“不知道这次的传唤是为了什么?”

“我也不清楚,希望是振奋人心的消息……不过外头似乎有点吵。”

望向车窗外,随处都能看见坐立难安的卫兵。

换作是以往,内政府大门都只有数名卫兵负责看守,今天的人数却多出好几倍。而且两人进门前,还被对方以近乎神经质的态度确认身分。

穿过大门——他们与另一辆马车错身而过。即便只是短短一瞬间,羽臻却从车窗中认出对方的身分,内心感到一阵纳闷。

(那是……十三贵族的成员?明明把我找来这里,自己又打算去哪?)

总之,进去就会明白了——羽臻抱着上述想法,把疑问吞回肚里。

羽臻与羽库一起走进会议厅后,不禁皱起眉头。

原先应当全员到齐的十三贵族,此时的出席人数竟只有一半。

羽臻坐在对侧的椅子上,以目光扫视在场的贵族。

“那么——今天找我来有何贵干?话说,人数有点少耶?”

尽管语气轻松,但羽臻的脸色既苍白又憔悴。在场贵族见状,皆面如死灰,甚至有人一脸绝望地在胸前画出十字。

“羽臻·克莱杰尔……你的身体怎会变成这样!?”

最年长的贵族颤抖着大吼。

“我只是有点生病,或许是感冒了吧。”

“胡说……!听说你日前出战时就不太对劲……你这样还有办法战斗吗!?”

“至少陪你们在这里说废话,确实害我离死期更近一点。”

“你这个……!”

福尔特为了制止冒出青筋的贵族继续骂人,抢先一步开口:

“羽臻,之所以请你来这里,无非是异形的威胁已近在眼前——而且严重程度更是前所未见。”

平常总爱开玩笑的福尔特,此刻的语气显得很紧张。

“相信你也有注意到,异形日前的攻击方式,跟以往比起来有些异常之处。名为泰坦型的新品种、西门的诱敌部队,以及绕过森林强袭北门的举动,很明显都是有计划的攻击行动——我们得出的结论,认为是由『神化个体』造成的。”

“神化个体……?那是什么?”

“就是能随心所欲指挥众异形的个体。你只要把此异形想像成是部分昆虫中类似女王的存在即可。尽管当初只在假说中提到,然而经过上次的袭击事件,几乎能肯定它确实存在。根据某研究机构整理出来的情报,可以推测出现身于七年前的『燃焰领主』也拥有相同的特性。”

“指挥异形啊……”

这种说法几乎颠覆以往的常识,不过依照日前的袭击事件来看,听起来又莫名具有说服力。

“但七年前似乎没有得出如此天马行空的结论。我们根据文献记载的邪神形象,将之命名为『神化个体』。另外,该机构的调查队在数日前,于西方边境确认到应是神化个体的新异形。为求安全,调查队待在很远的地方观测……听说该异形的身形直达云霄。”

“……什么?”

羽臻与羽库震惊到哑然失声。

“云霄……是指天上飘的白云吗?”

“嗯,由于西境上空随时布满魔气形成的乌云,因此能见度极低,照理来说应该无法用肉眼确认。但调查队的所有成员,皆以亲眼目睹恶梦般的表情,口径一致表示——『那是末日的化身』。”

“……太扯了,是他们被吓到无法正确观测吧?”

“这倒未必。出现于七年前的『燃焰领主』,据说其身躯铺天盖地,能够飞行于天空中,外观状似火焰——我等将此次的神化个体命名为『吞噬黑龙』。它目前率领近千只异形,直扑此城市而来。预估抵达时间是——从现在起的二十四小时后。”

议员们就是基于这个原因,才会个个脸色凝重。

即便动员骑士团的全部兵力,别说是神化个体,连抵挡一千只异形都办不到吧。所以这二十四小时,相当于此都市惨遭毁灭的倒数计时。

“难道议员们没有全数到齐——”

“有些人已经提前去避难了。真丢脸……”

最年长的贵族脸色憔悴地低声抱怨。

剩余贵族们没有乐观看待此事,纯粹是基于身为贵族的使命感才待在这里。但对于眼前的危机,似乎已无人抱持希望。

“那么,接下来的方针是?”

“我等一致决定……接下来立刻发布避难指示,让市民依序逃往东方避难。与此同时,西门会彻底封锁,并集结此都市所有战力,在此迎击黑龙与所有异形。我等当然希望羽臻能一起参战。”

倘若维克托失守,将有数万人沦为难民。如此一来,即便最终战胜异形,人类的未来也将黯淡无光。

纵然人类明白自己一路败退,但最终居然栽在仅仅一头怪物手中。

在场所有人都了解——再过不久,此都市就会遭到毁灭。

即使生存范围逐渐缩小,仍勉强延续下去的人类历史,如今将步向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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